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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若天生,無法改變,不如持志修身,以成大美。

從形式意義看,「美」與「醜」是對立的概念;若論內涵,美未必沒有醜陋的一面,反之,醜其外也可美其中。

瑋妹看「三國演義」,最喜歡劇中二人,一是張飛,一為諸葛亮。喜歡張飛,因為此人爽朗重義,憨直可愛,張翼德的容貌構不上「美」,但率真向善便呈現人性中美的一面。

「三國演義」書中形容諸葛孔明「綸巾羽扇,身衣鶴氅,素履皂縧,面如冠玉,脣若塗硃,眉清目朗,身長八尺(約現制185公分),飄飄然有神仙之概」,據此,歷來戲劇中扮演「臥龍先生」者皆是外形俊逸,丰采翩翩的演員,其中又以大陸演員唐國強在十九年前的扮相最為「經典」,他對於詮釋角色拿捏得恰到好處,連瑋妹這樣的小女生都深為喜愛。

自古「才子配佳人」似乎理所當然,諸葛亮卻是不符此「定理」的才子之一。孔明之妻非但不美,而且還是歷史上出了名的「六大醜女」(註)之一,她姓黃名碩,又叫「月英」。她人如其名,身體壯碩,而且「黃頭髮,黑皮膚,膚上滿是疙瘩」,她的父親是河南名士黃承彥,一說是黃承彥親自登諸葛家門求婿,諸葛亮竟一口答應這門親事。「三國演義」中則說「武侯在南陽時,聞(碩)其賢,求以為室」,表示諸葛亮慧眼獨具,擇偶重其賢,不計容貌。

醜媳婦進了諸葛家門之後,溫柔賢慧的特質展現無遺,家中粗活、細活皆打理得乾淨俐落,甚受鄉里稱頌。汝南人相傳,諸葛亮居隆中時,有一次招待數位好友吃飯,訪客有人好米食,有人愛麵食。諸葛夫人在廚房裡張羅,不久便端出飯、麵招待,客人不解女主人料理餐食動作為何如此神速,便到廚房探個究竟……

進到廚房,便見幾個「木頭人」幫忙樁米,甚至還有「木驢」運磨如飛助她製麵,賴其相助,供食自然快速無比。據說,後來諸葛孔明北伐時祭出「木牛流馬」,製作方法即為妻子傳授。此外,五月渡瀘,深入南中七擒孟獲,為避瘴氣而發明的「諸葛行軍散」、「臥龍丹」,也是醜婦所教。「三國演義」描述黃氏「貌甚陋而有奇才;上通天文,下察地理;凡韜略遁甲諸書,無所不曉……武侯之學,夫人多所贊助焉」,由此看來,孔明之能,確是頗多受惠於妻子。

劉備三顧草廬後,諸葛亮便出隆中跟隨長年征伐,戎馬倥傯,醜媳婦黃氏便帶著幼兒守在家中。貴為「丞相夫人」的黃碩,在隆中帶領家人植桑八百株,倡導蠶絲生產。她教子有方,以忠孝節義勉子,期不辱諸葛家風,長子諸葛瞻後來奉命鎮守綿竹,鄧艾兵臨城下,瞻不受威脅利誘,與子諸葛尚同時壯烈殉國。晉代一統天下後,曾詔諸葛亮的三子諸葛懷到洛陽封贈顯爵,被諸葛懷婉謝。可見諸葛亮的遺訓和諸葛夫人的教育功效。

「三國演義」中「俊夫醜妻配」情節僅寥寥數筆帶過,唯其中凸顯「美」與「醜」的深層意涵殊值玩味。老胡以為,「臥龍之能配醜婦之賢」可視為千古佳話,間接打破「婦容」列為「四德」之一的無稽。人的容貌與生俱來,無可選擇,但內修賢德,成就大美,卻可持志以成,男子如此,女子何嘗不然?

 

註:相傳史上六大醜女是:一是遠古的嫫母,二是戰國時的鐘無鹽,三是戰國時的宿瘤,四是東漢時的孟光,五是三國時諸葛亮的妻子黃碩,六是東晉的許允之妻阮氏。這著名的六大醜女卻也是六大德女,她們的美德贏得世人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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