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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推薦閱讀「獨奏者」必聽的十首古典樂曲。

 

「獨奏者」書中提及的古典樂曲,老胡先推薦必聽的十首。

第一首,貝多芬第三號交響曲「英雄」

納森尼爾是貝多芬的崇拜者,當他發現洛杉磯心臟地帶的潘興廣場(Pershing Square)樹立了一座貝多芬雕像,自此決定留在那裡拉琴,成為「喧囂之城罕見的奇人異士」,當然,他的「奇」是「遊民拉琴」,「異」則是「只活在自我意識中的精神分裂者」,但這都無損「貝多芬大粉絲」的自我認定,也因為他具備這兩個特質,才讓他成為報社專欄作家發掘的絕佳題材,最後成為美國總統歐巴馬的座上嘉賓。

「我喜歡離貝多芬雕像近一點,這樣才有靈感」,「我的上帝沒有名字,貝多芬也可以做我的上帝」,納森尼爾的執著,來自於對貝多芬的英雄崇拜,這首膾炙人口的「英雄交響曲」理應視為「獨奏者」的主題曲,就算它的旋律已再熟悉不過,還是得再多聽幾遍。

貝多芬於1803年左右創作第三號交響曲,原本有意獻給拿破崙,可是當他得知拿破崙自立為王的消息後,惱怒打消原意,甚至撕破寫好獻辭的總譜封面!將此曲當做「為無名英雄而作」的交響曲。

納森尼爾第一次走進洛杉磯迪士尼音樂廳,欣賞洛杉磯愛樂演奏「英雄交響曲」彩排,雀躍不已,他告訴羅培茲:「我不知拉過多少遍。」興奮溢於言表,又說:「如果我也能上台,跟這些一流好手演奏第三號交響曲,一定也會很快樂。」可見「英雄」在他心中的份量。

事實上,「英雄」在過去的兩百多年以來,已帶給這個世界無盡力量,一種人類自我依存的心靈力量,納林尼爾也倚靠這個力量度過卅多個寒暑的街頭磨難,「不管在發病前或是現在,音樂都是他的解藥、他的繆思,也是他的靈感」。

 

第二首,柴可夫斯基「弦樂小夜曲」 

這首曲子,納森尼爾曾經很熟,現在卻像一個無可捉摸的夢。將時光倒帶,回到卅多年前他在茱莉亞的日子,經常站在位於喬豐飯店的房間窗前,一邊看雪花飄落,一邊拉這首曲子……「每個音符都那麼完美」!

楊忠衡先生說,柴可夫斯基「弦樂小夜曲」像是「弦樂手的成年禮」,每個學生樂團都必須在恰當時機拉上一拉,因此每個人對它都有不同的愛恨情仇。老胡覺得,對納森尼爾而言,「恨」與「仇」的部份,應已在洛杉磯街頭的餐風宿露中銷磨殆盡,剩下的只有「愛」與「情」,那才是支持他拉琴不輟的終極力量。

柴可夫斯基於1881年春天完成此曲,樂句間流露未必是俄羅斯式,但肯定是柴氏的憂鬱、保守風格,低音大提琴正是烘托如是特質的重要元素。

 

第三首,布洛克大提琴狂想曲「所羅門」

納森尼爾的故事在報上披露之後,許多讀者紛紛送來樂器。納森尼爾拿到獲贈的大提琴,興奮的試拉了兩首樂曲,其中之一便是布洛克(Ernest Bloch, 1880-1959)的著名作品──大提琴狂想曲「所羅門( Schelomo)」。布洛克對這首曲子的解說:「大提琴音色具沈思意味,淒涼而孤單」,羅培茲卻覺得納森尼爾並不孤單,「音樂是他的錨」,當然,書中還提及很多人的善意與友誼,包括羅培茲本人。

「曲子開頭很慢,有一種悲涼的詩意。納森尼爾運弓像行雲流水,左手手指在指板上跳芭蕾,音樂讓他忘了所有的噪音、憂慮、恐懼和疾病。」羅培茲如此描述。這首單樂章樂曲是作曲者有感於大提琴家好友之妻──卡特琳夫人對聖經的緬懷,將之化成狂想曲藉以描寫英雄所羅門興衰的故事。從充滿晦暗深邃感情的大提琴獨白開始,逐漸藉管弦樂帶向高潮,幾番周折,最後像被吸進永恆,淒清結束。整曲凸顯某種意識,乍聽並不好懂,可是越聽越有味,成為我最近「知新」的好曲。

 

第四首,理察史特勞斯交響詩「唐吉訶德」 

對於和納森尼爾的關係,羅培茲做了很有趣的比擬:「納森尼爾就像唐吉訶德,手裡拿的車輪蓋是盾牌,琴弓則是他的劍,我則像他的侍者桑丘.潘薩(Sancho Panza)。儘管他身邊每一個人都墮落了,他還是嚴守自己的道德和藝術規範;他不知自己不堪一擊,因此我不得不保護他。」

納森尼爾曾告訴羅培茲,他到圖書館找「唐吉訶德」琴譜,沒有找著,這件事可能促發羅培茲撰文時的靈感,而作了生動的聯想。

理察史特勞斯創作此曲的樂思,來自西班牙小說家塞凡提斯(Miguel de Cervantes,1547-1616)的名著「唐吉訶德」,這首交響詩的副題是「騎士性格主題的幻想變奏曲」,採用自由的變奏曲形式來描寫每段故事,唐吉訶德的主題始終以大提琴獨奏呈現,桑丘部分則以中提琴表示,除了「序奏與主題」及「終曲」,其他分成十段變奏,全曲不停歇,一氣呵成,卻又各具風格,聽起來極富變化,非常動聽。納森尼爾經常掄起寫著「貝多芬」「布拉姆斯」名字的兩根木棒驅趕老鼠,和唐吉訶德視風車如大敵,一骨腦想衝鋒對戰如出一轍。

第三變奏主要表現唐、桑二人的對話,由於看法南轅北轍,而至爭吵不休,對照納森尼爾在第27章中對羅培茲情緒失控的怒斥場景,我彷彿聽到貼切的配樂,從小爭執演成大風暴!第五變奏,描寫唐吉訶德暗戀農家女杜西妮亞,是不是也可以看成是納森尼爾對拍遊民巷紀錄片的潘蜜拉的單向迷戀?

以前對「唐吉訶德」這首樂曲沒有特別的感覺,透過「獨奏者」的引導,夜深人靜時反覆傾聽,聽出了味道,最近也成為我的聆樂「新歡」。

 

第五首,舒伯特大提琴奏鳴曲「阿貝鳩尼」 

有一段時間,老胡瘋狂喜愛舒伯特的A大調鋼琴五重奏「鱒魚(The Trout),為了欣賞、比較各種版本的演奏風格,曾經花了不少時間、銀子蒐羅這條迷人的「魚」,在我的收藏之中,有一片Sony BMG發行「新郵報版」系列中,由馬友友(大提琴)與Emanuel AX (鋼琴)Pamela Frank (小提琴)Rebecca Young(中提琴) Edgar Meyer(低音大提琴)聯手演奏的CD,片子購得之後,這首五樂章的「鱒魚」不知聽過多少回,卻從未續聽下一首「阿貝鳩尼(Arpeggione)」大提琴奏鳴曲(D.821),現在想起來,真是「相見恨晚」!

在「獨奏者」書中,「阿貝鳩尼」至少出現兩次,第一次是心不甘情不願進入「明燈」為他準備的房間測試「音響效果」時拉奏,「當優雅的音符包圍著我們,他,閉上了眼睛」。

第二次,他已「欣然」接受這個屬於他的「臥室兼琴房」,當他見到妹妹寄來母親的遺照,以及洛杉磯愛樂公關亞當.克雷恩送他的貝多芬半身像,感動得拉起「白鳥之歌」和這首「阿貝鳩尼」,讓在一旁聆聽的洛杉磯愛樂大提琴首席史耐德脫口讚嘆:「天啊,他的每個音符都充滿感情!」

老胡無緣聽納森尼爾拉,從CD中聽馬友友詮釋,也有和史耐德相同的感受。這首曲子是舒伯特1824年的作品,樂譜直到1871年才出版,此時舒伯特已謝世43年了。「阿貝鳩尼」其實是一種六弦附有琴格的弦樂器,外型比吉他稍大,與大提琴一樣,置於兩膝之間持琴弓演奏,根據1823年某雜誌的描述,高音如同雙簧管一般優美柔和,低音類似巴塞管(Basset horn)的音色,可以用複音奏法輕易演奏半音階樂句。很可惜,此種樂器後來失傳,只留下舒伯特此一作品為那夢幻般樂器作了印證。目前演奏家多用大提琴拉奏,全曲三樂章,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第一主題催人鼻酸的哀愁旋律,在夜闌人靜時聆賞,特別有味,不聽可惜!

 

第六首,巴哈無伴奏大提琴組曲 

毫無疑問,巴哈在 1720年左右創作的六首無伴奏大提琴組曲,是大提琴曲的經典,在巴哈所處年代,大提琴還未被當做獨奏樂器處理,可見這套組曲的開創性地位,也是近三百年來大提琴演奏者進階的試金石。

第一號G大調組曲的旋律,最為一般人耳熟能詳,尤其是前奏曲,那不停流動的十六音符分散和弦音型,一開始就讓人無暇分神,那段旋律簡直成了大提琴獨白的招牌,想忘都忘不了。也由於它採用大提琴最適合的G大調寫成,也將樂器的性能發揮極致。

納森尼爾拉巴哈的無伴奏大提琴曲,出現在「藍羚俱樂部」,其中還插入他的即興之作,那場演出的表現有些凸錘,「但他還是拉得很陶醉,琴音就像有了靈魂般動人…」。

第二次,在克雷恩的辦公室,使用克雷恩的大提琴,琴聲流瀉,讓工作人員以為「魔笛手」來了,大家一面聆聽,一面看著奇妙景象:「一個流浪漢竟能拉出如此絕美的樂音。納桑尼爾看起來像是完全陶醉於音樂當中,遺忘了這個世界。……的確,納森尼爾是用他的靈魂在拉琴。他閉上眼睛的樣子,有如來到森林中一個空曠的地方,享受天空的浩瀚。」見本書作者如此抒情描述,你難道還能忍住不去聽聽巴哈這首能教納森尼爾用靈魂拉奏的名曲嗎?

 

第七首,西貝流士第二號交響曲

納森尼爾很想在圖書館中找到西貝流士第二號交響曲譜,未能如願。那天,聽完洪本倫、耶費姆.布朗夫曼(Yefim Bronfman)和王冰的鋼琴三重奏音樂會,在返抵「明燈」將要下車的時候,羅培茲車上正播放一首讓納森尼爾捨不得離開的樂曲,那正是他「愛死了,當年在茱莉亞團練時不知道練過多少次」的西貝流士第二號交響曲!

這首交響曲帶著納森尼爾回到他的少年時代。「音樂時而昂揚,時而陰沉,有低語,也有怒吼。在月光下,陰影籠罩著我們,附近有一堆遊民躺在人行道上睡覺,嘴裡咕咕噥噥的,像在做噩夢,西貝流士的音樂在此間飄揚」。聽完長達四十分鐘的交響曲,納森尼爾不禁手癢,好想拉琴,好想重回樂團拉琴。

西貝流士於1902年寫成第二號交響曲,曲中蘊含更濃厚的芬蘭民謠風,在他創作的七首交響曲中,此曲最受歡迎也最常被演奏。曲中從第三樂章的高潮直接連上終樂章,使變幻的意境不致中斷,這在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中已見運作。我個人最喜第四樂章,弦樂器宏亮的第一主題,與木管樂器感傷的第二主題形成美妙的對比,再由高吭壯闊的銅管統合,成為激昂讚歌結束全曲,聽膩了德、奧、俄系的交響樂,這首散發濃濃芬蘭味的「西二」,絕對可以發揮調劑的功能。

 

第八首,卡薩爾斯「白鳥之歌」

洛杉磯愛樂大提琴首席史耐德第一次為納森尼爾上課,見面禮是一本卡薩爾斯(Pablo Casals1876-1973)「白鳥之歌」(Song of Birds)樂譜,因為史耐德覺得納森尼爾「就像一隻漂鳥」。納森尼爾不負老師的期許,練成之後拉給史耐德聽,令史耐德讚賞不已。

這首長度僅三分多鐘的樂曲,曲調幽怨淒美,如泣如訴,扣人心弦,它本是西班牙加泰隆尼亞民謠,卡爾薩斯將之採擷編曲,在他晚年的演奏會裡,必定在最後加以演奏,藉以表達「世界和平」的衷心期盼。柏林愛樂十二把大提琴有一年在世界巡演時,將「白鳥之歌」重新編曲做為安可曲,使得原本熱烈的氣氛突然轉為對廿世紀最偉大的西班牙大提琴家濃濃的追思……

 

第九首,布拉姆斯第一號交響曲

納森尼爾用以防身驅鼠的兩根木棒,棒上分別寫著「貝多芬」和「布拉姆斯」,可見這兩位音樂家在心中的分量,簡直就是他的左、右守護神。奇怪的是,布拉姆斯的作品在書中卻甚少著墨,只提到納森尼爾在圖書館找布拉姆斯複協奏曲譜,再就是1931年克利夫蘭管弦樂團首演曲目之一為「布拉姆斯的第一號交響曲」,其他就沒再多提。

布拉姆斯是貝多芬的忠心大粉絲及追隨者,是大家都知道的,他也是堅定延續「古典命脈」的頭號旗手,不屈不撓的挺到生命結束,時代潮流終於湧向「浪漫」,直奔「現代」,歷來愛樂人只能從布拉姆斯的作品中,聽見也彷彿看到這位大鬍子率性音樂家捍衛「古典」的苦心孤詣,感動不已。

寫成第一號交響曲時,布拉姆斯已43歲,以初作而言,他可謂是交響曲大作家中最「高齡」的一位,一般認為,那是他對自己作品的期許太高,反覆推敲所致。

1876年完成的C小調第一號交響曲,明顯以貝多芬的九首交響曲為意識(特別是很有五號「命運」及九號「合唱」的影子)寫成,所以被稱為「貝十交響曲」,惟此曲仍是布氏的精心創作,不但融合個人特質,還導出許多卓越的樂思。

這首曲子無論規模、結構與內容,都在交響曲的歷史中散發獨特光芒,因為生動描繪人類「從黑暗到光明」的過程,自然格外動人心弦,不可不聽。

 

第十首,艾爾加大提琴協奏曲

艾爾加一生之中創作了許多膾炙人口的樂曲,但在協奏曲方面,只有小提琴、大提琴各一首,這兩首曲子都具有浪漫抒情內涵。e小調大提琴協奏曲是艾爾加62歲時的作品,他自謂:「這是正統的巨作,寫得嚴謹且生動活潑」,不過寫成的1919年,卻是他與愛妻相處的最後一年,寫作過程中,艾爾加可能心繫妻子的病情,以致全曲籠罩著一股濃厚的憂愁氣氛,而且隱隱透露內心的落寞。

第一樂章開頭即可聽到獨奏大提琴深切嘆息般的慢板旋律,其次接續的中板,也充滿晦暗的憂思,音樂在漸弱後平靜的直接進入第二樂章,轉成詼諧曲風明朗輕快的樂章,由十六分音符奔跑似的旋律連貫而成。

在隧道裡拉奏艾爾加的大提琴協奏曲,納森尼爾「看起來就像置身天堂那樣愉快」,對他而言「音樂就是自由與解脫」,他沒有艾爾加的傷感與壓力,他只須從旋律中隨意汲取愉悅的因子,完全不必在意別人的評價,我想他會比較喜愛第二樂章的明朗輕快,像置身天堂。

羅培茲甚至猜想,那天街頭發生不良少年暴力襲擊事件,納森尼爾之所以倖免,可能是「還在練習艾爾加大提琴協奏曲中幾個比較困難的段落」,尚未入睡,讓行凶者沒有可乘之機,如此說來,冥冥之中是那首大提琴協奏曲救了納森尼爾!(四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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