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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六十一年台南市音樂比賽,台南二中國樂社參賽實況。

 

   小時候的志願?半世紀前的童言童語,誰還記得。也幸好都忘了,否則如今的高不成低不就,豈不遺憾多多!

搜索記憶之匣,還是找到一樁和「志願」有關的往事。

讀高一時,聽見學校管樂隊在練習一首旋律極好的曲子,便深深著迷,當下浮現一個願望──參加管樂隊吹奏長號。

興沖沖去管樂社報名,指導老師二話不說,指派我去「打大鼓」。

打鼓?有沒有搞錯,我是想……被撥冷水,十分洩氣,心想既然吹不成長號,留在管樂社還有什麼滋味?當下便決定打退堂鼓,心想「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投靠另一個社團總可以吧?

老胡去了國樂社。這次的際遇全然不同,國樂社的指導老師竟覺得老胡是塊材料,要我學習南胡。人就是這樣,受到重視,勁道就來了,決心在國樂社好好闖出名堂,一吐在管樂社吞下的怨氣,補償心理讓我在國樂社裡「發憤圖強」。

進國樂社之後,老胡力爭上游,每天放學後一定到社團報到練琴,非耗它一兩個小時絕不回家。就這樣,逐漸從新手熬到老手,一年後忝為拉絃部「要角」,高二下接任社長,帶領全社參加市賽,也參與祭孔、祭武聖的樂班行列,在國樂社度過兩年多快樂時光。

在國樂社最難忘的一件事,是民國六十一年參加市賽前夕,大家覺得參賽曲子強度不夠,根本難有勝算,便背著指導老師換曲,利用晚間加緊苦練。記得當時選的是董榕森作曲的「五福臨門」,一直練到差不多了才告訴老師,老師當然很不高興,但木已成舟,只有默許成全。

結果,那年市賽還是輸給對手慈幼中學,屈居第二,無緣晉級全國賽,同學們雖然有些失望,卻因為做了一件很「刺激」的事,心裡還是痛快。

那年管樂隊則以那首我一聽傾心的樂曲拿下市賽西樂組第一名,進軍全國賽,知道這個消息,老胡的心裡還是有著一絲絲失落。

進大學之後,我仍是國樂社的一員,又當了一回社長,畢業留校還擔任國樂社輔導員,連老婆也在國樂社眾學妹中物色。當年無心插柳,卻意外讓我徜徉國樂,不但學會多種樂器自娛,也覓得終身伴侶。

國樂惠我良多,在老胡失意之時,用熱情收容,讓咱重建自尊,找到心靈的寄託,也結交了許多同好益友,度過那段升學壓力罩頂的難得愉悅時光。

直到現在,我依然感念台南二中國樂社予我成長過程中的性靈陶冶,也常想念當年一起「玩」國樂的好朋友們:陳宗嶽、楊國正、楊南祺、王涇平、成小虎(文毅)、鄒台虹、林常賢、黃順忠、李東明……,更感謝指導老師倪永震先生,沒有他的「賞識」,我可能又錯失一次與音樂結緣,可以樂在其中,享受一輩子的機會。

不可諱言,雖然老胡喜好國樂,對於西洋古典音樂也始終不能忘懷,當年一個賭氣的念頭,竟將「初戀」搞成「外遇」,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卅年後,瑋妹為我圓了夢,四歲半學鋼琴,六歲加學小提琴,老胡也順勢跟隨女兒走進古典音樂殿堂,無緣學樂器,就做個愛樂聽眾吧!在過去的六、七年中,花錢花時間瘋狂搜集古典CD,進國家音樂廳聆賞大大小小演奏會,樂在其中。

當年讓我一聽傾心的樂曲,是貝多芬的作品「艾格蒙序曲」(Egmont Overture Op.84 ),它領我精神加盟,雖然陰錯陽差晚了卅年,但機緣到了,水到渠成,也不能算晚。

繞過一個彎,才圓了古典夢,這個彎卻很值得,如今兼融中、西樂,讓我的音樂視界更寬更廣,精神生活更豐富多彩。

我唯一記得年少時的志願,也是唯一勉強達成的志願,儘管到頭來長號還是沒學成,唯瑋妹每天彈琴、拉琴的樂音,也夠我沉浸、享受了。(四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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