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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來加,只帶來三本「趙茶房」的著作,現在覺得不夠溫習。

話說老胡年輕時期初習寫作,千挑百選相中三位私淑的對象:梁實秋,夏元瑜,趙寧。在我的書架上,此三人的著作總是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對我寫作風格的影響自不待言,時至今日,構思落筆依然覺得他們長在我心。

他們三位創作散文的共同點是筆鋒常帶幽默,讀他們的文章,是很酣暢的享受,不但完全沒有肅然受教的負擔,還可以在會心一笑之餘通達人情世故,洞察人性幽微,學會笑看光怪陸離,不知不覺之間,筆下便有了三人的影子,雖然道行始終差得很遠,「心嚮往之」的一股愚勇,還是令我「效」此不疲。

梁實秋和夏元瑜的年紀,屬於我的長輩,趙寧雖也長我一輪(皆為屬羊的處女座),卻可視為同輩,所以步武寫作的調性,我曾刻意揣摩,唯欠缺海闊天空的歷練,坐井窺天的結果,再怎麼用力效顰,充其量還是「東施」,縱有丁點修為,終究補救不了天生的缺憾。

九月五日,趙寧走了,我的偶像自此全數升天(梁老、老蓋仙先後於1987年、1995年仙逝),這對老胡而言是十分洩氣、遺憾的事。真是意外,「趙茶房」竟然只活了六十六歲,走得太早了!一樣是胸有翰墨,幽默走筆,為什麼老天爺厚彼薄此,予梁、夏二老高壽(梁享壽85,夏享壽87),卻吝於對趙老大一視同仁,足足少給了二十春秋,便急著召他歸返道山!

舞文弄墨,談笑風生,不但是梁、夏、趙三人予我的寫作典範,更是生活態度的良師,而今,感覺上距離我最近的趙寧竟也晉列仙班,數十年來隨他詼諧敘事,這會兒頓失馬首,四顧茫然,教人好不鬱卒。

「我無能喝止鬢邊漸生的白髮和眼角日增的皺紋,只能常持敏銳的心靈和永保青澀的思想,做一個不成熟的人以享受生長的喜悅。」趙寧在卅多年前「起風的時候」文中寫下這段文字,相信他撒手時已因擁有喜悅也撒播無數喜悅的種籽而了無遺憾。想我胡某老來發癲,挾持妻女壯遊,千山萬水逐夢,「喜悅」還聞不到、摸不著,驟然失了標竿,只能在重溫他的文采中踽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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