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LINC級數鑑測時,口試者問老胡喜歡住城市或鄉下?老胡毫不猶豫答曰:「鄉下」。口試者要求說明理由,老胡告訴她,從小在鄉下長大,對出門就能見山見水見田野的感覺,早已烙成難以磨滅的心靈底蘊,雖然為了求學、工作,不得不住進城市,而且一待就是四十年,但那並不表示我會因「習慣」而從此愛上城市,如果可以作選擇,退休以後還是極想回歸可與大自然為鄰為伍的「庒腳所在」。
口試者聽完老胡用生硬英語費力的陳述,點頭稱是。
愛城東北角鄰近採油煉油地區,藍領階級人口大量湧進,與其他區域比較,生活環境相對遜色。很不巧,老胡一家去年六月便懞懞懂懂的買房落腳於此,勉強捱過一年,果然發現問題不少,除了瑋妹的練琴受限、樓上人家沒日沒夜肆無忌憚的「踱象步」伺候、總是遭受「魔音穿腦」般的警報系統聲光襲擾……等問題,老胡也覺得這「非城非鄉」的周遭景致,實在距離想回歸的「桃花源」存在一段不小的差距!
每次帶小瑋到城南Tom家上小提琴課,老胡總會到附近的公園、湖畔、溪谷、林野漫步尋幽,而今春夏秋冬RUN過一回,無論踩雪踏青,一樣的途徑走過數十回,依然興味盎然,而且越來越有「識曾相識」的感覺,那山,那林,那溪,那徑,真的好熟悉、好熟悉,常常想著想著,便彷彿置身民國五0年代的嘉義番路山區,那片與勇弟奔馳流連過的山野樂園……
曾經在勇弟殉職三週年時寫了一篇紀念文章「迎向山的召喚」,文中背景便是那總教人魂縈夢繫的番路山區,轉眼間,今年的「六月六斷腸日」,已是與勇弟訣別廿二週年,斯人已渺,笑貌猶在,每當我漫步在Blackmud Creek的溪谷林徑時,好像隨時都會撞見兩個滿山遊竄,仗劍嬉戲的小兄弟,沒有煩惱,與塵囂隔絕,不知今夕何夕!
漫步林野,心鏡澄明,物我兩忘。
好熟悉的林野小徑,不思量,自難忘。
那大片大片的綠,層層疊疊的綠,任令蒲公英的小黃花步步掩至。
小時候與勇弟上山遊玩,唯一的「正活兒」便是找尋山上伐木後留下的碎木片回家供作燃煤生火之需,在這裡竟然也見到如斯場景……
「兩條路在森林中交叉,而我,選擇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路來走,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這是詩人Robert Frost有名的詩句。
乍見林中小溪,想起我與勇弟曾溯流而上,找尋濯衣未歸的媽媽。
「森林迷人,黝黑而深遠,但我有約在先,安睡之前我還得趕好幾哩路,安睡之前我還得趕好幾哩路。」──Robert Frost
溪石無言,曾經承載多少仗劍少年呼嘯騰越而過?
春去夏來,湖水已清澈到可以將其孕在腹中的卵石一覽無遺。
再過一些時日,湖上的寧靜便要被大批聚集又聒噪的大雁破壞。(目前還是綠頭野鴨的專屬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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