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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loo台灣同鄉會一位友人說,從加拿大回流台灣的人,通常為了兩個理由:「鄉愁」和「醫療」問題難解。想想不無道理。

思念家鄉的程度,與來加拿大時的年齡成正比,所以最不想再回台灣的是小朋友,他們完全沒有思鄉的包袱,只有「釋重負」的快意。成年人或因唸書,或因工作,可能無暇思鄉,縱使偶而「思想起」,也莫可奈何,隨之而來的繁忙反而是最好、最快速的解愁藥,時日一久,「麻藥」終於取代了「特效藥」。

比較麻煩的是游手好閒、無所事事的一群半老不老的同胞,太年長的不想來,就算來了,也無力當空中飛人,只有半老不老的才會有一些想頭,一些掙扎,於是也成為最不安於室的一群。

鄉愁,說來有些抽象,卻也十分具體。所謂「抽象」,簡單講就是「看山非吾山,看水非吾水」,更難過的是「看人非吾人」,不同膚色、不同種族者就不必說了,就算同為炎黃世胄的華裔,口音殊異也會讓你覺得格格不入,倒非心胸狹隘,而是聽覺的好惡總是凌駕其他感官,再加上視覺也常莫名助拳,使得所懷之「鄉」的定義總伸不到祖籍那塊地,遑論這非吾土、非吾水的異國他鄉了。這種感覺最大的病癥便是「自由而不自在,賞心卻難順心」。

至於「具體的鄉愁」,最常顯露在「食」的範疇。吃喝五十多年的台灣米、台灣水,再加上被那「小吃天堂」餵得嘴都刁了,怎麼可能在短時間之內適應國外飲食。剛開始的時候,可能因好奇嚐鮮,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等速食燒烤、生冷涼拌吃膩了,三不五時總會想念「鼎泰豐」的小籠包,「張記」的牛肉麵,「高記」的蟹殼黃,「鬍鬚張」的魯肉飯,「丸林」、「肉伯」、「噴水」口味各不同的雞肉飯、滷白菜,「東一」、「排骨大王」的排骨飯,士林夜市的蚵仔煎、大餅包小餅,「聖瑪莉」、「一之軒」、「世運」、「明星」香噴噴的麵包……好吃的太多太多了,每一樣都教人垂涎,美味又不上稅,能抗拒想念者,幾人能夠?

在這裡,味道不對也就罷了,為了「拒貴、抗稅、惜給」(物價貴,還得外加13趴稅,再給一成小費),只能多在家裡開伙(君不見只要瀏覽旅居海外同胞的部落格,談烹調飲食所佔篇幅極多),於是餐餐動鍋,搞得油頭粉面(油煙加身、麵粉撲面),事後還有洗不完的鍋碗瓢盆,「班長」原本玉手纖纖,一年多來因洗碗無數,軟硬(水)交加,如今粗手臞臞,塗抹再多護手乳液都無濟於事,教人於心不忍。在台灣小吃處處,價廉味美,就算三更半夜也能在夜市,在小攤,在超商輕易覓食,婦女同胞不必然與「煮飯婆」畫等號,惟這樣的福份只能留在台灣,在飛機從中正機場起飛的同時,便得鎖進記憶,在異國面對一餐接一餐的催逼時,美好的記憶總是無預警的閃進心頭,搔你一下,啃你一口,搔啃久了,怎不激起鄉思?

在台灣的時候,陸續購置燉鍋、砂鍋、蒸鍋、平鍋、悶燒鍋、壓力鍋、製麵包機……,但多束之高閣,來加之後,沒想到逐一派上用場,蒸煮煎悶炒烘烤,成為掌中饋之得力助手,從好處看,物盡其用,無一浪費;從歹處看,只見廚房裡「飯婆」「碗公」竟日蓬頭垢面週旋於油鹽醬醋之間,還吃得面有菜色,付出與收獲好像不成比例。

當然,「面有菜色」到底好是不好?端看從哪個角度解釋。在台灣食物多樣又可口,取得便宜又方便,面色不「菜」,血脂血壓卻有衝高之虞;在這裡居家開伙,內容平淡,日日土司,多蔬少肉,身材不易走樣,臉色是「菜」了些,卻正跨過養生的低門檻,看來也不必然是壞處。

但是,人的劣根性之一就是愛比較,而且總是「輕擁有,重失去」。當你外出與人雞同鴨講,有口難言;在家忙吃備飲,廚下勞形,想強抑鄉思,怎麼可能?

「醫療」難題,且待下回分解。

 

 

 

在台灣束之高閣的壓力鍋,來到加拿大之後變成廚中寵兒。

 

 

製麵包機、西式蒸籠也都鹹魚翻生,一一受到重用。

 

 

瑋妹興起,也幫忙揉麵,看來有模有樣。

 

 


「喂,這還不能吃,得進爐烘烤才成!」「騙你的啦,我十歲了,又不是baby!」

 



 

 

老胡愛吃白饅頭,那日心血來潮,做了六顆白拋拋、幼綿綿的大饅頭解饞,大瑞說,看外觀比較像豆沙包。

 

 

 

日日土司,自己做比較健康,口感不輸市面上賣的。(在台灣時,土司是完全看不上眼的)

 

 

「班長」多次嘗試做奶酥麵包,可惜都功虧一簣,不知哪個環節出狀況。這是進烤箱前的模樣,烤好時總是面目全非。

 

 

葱麵包做得還不錯,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 。

 

 

「班長」親手做麵包,在台灣時是無法想像的。

 

 

老胡做的紅燒牛肉麵,「班長」說已有開店實力,其實早在二、三十年前,老胡家便開過店啦!

 

 

「班長」從網路上學得製作雪菜的方法,這是就地取材的實驗結果,味道頗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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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目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